我成長的過程和許多台灣小孩一樣,在富裕的環境中長大,我只負責把書唸好,名列前茅,達成父母的期望,便算完成人生使命。 為了成為父母眼中的乖小孩,我逐漸變得喜歡比較和競爭。可惜,進入國中後,成績一路下滑,只進了二流的高中,自尊心因而大受影響。「失敗、不夠聰明、二流學生」,成為我心中抹不去的陰影。 高一那年,一位非基督徒好朋友邀請我去參加英文查經班,主辦單位是國外宣教士機構。我們都想學英文,便去參加。查經班老師Anna常鼓勵我要勇於表達意見,漸漸我的個性開朗起來,在學校的英文課成績也進步了。Anna老師告訴我,人是上帝按照祂自己的形像所造的,不論美與醜、成績好與壞,上帝仍然愛我們。我不知道上帝是誰,可我看到Anna老師很愛上帝,她與我素昧平生,卻關懷我像自己的親人一般,我想:她的上帝一定很偉大。 高二時,學校的英文老師見我英文不錯,便派我做班上的英文小老師,又給我介紹很多課外書看,鼓勵我發揮所長,並參加各種英語比賽。我贏得了多個獎項,自信心逐漸建立起來,又看到自己的潛能。啊,我已不是高中聯考那個失敗者了! 參加查經班三年,我從Anna老師及其他宣教士身上看到一群無私的外國人。他們為了我們—這群與他們長相不一樣的人,甘心離鄉別井,奉獻自己,服務我們。究竟是甚麼力量驅使他們這樣奉獻自己? 當我被大學聯考壓到喘不過氣來時,查經班裡的基督徒就和我一起禱告。我知道有上帝的存在,但心裡想:「我還這麼年輕,人生還有許多很有趣、刺激的事情,我還沒經歷過;做為基督徒好像要遵守很多規定,要受束縛成為某種形態的人,過某種生活方式,這一點都『不酷』。我想,不如等我將來找到一份好工作,有很好的生活條件,再做基督徒吧!」總而言之,我就是不想因為成為基督徒而失去自己。 進大學以後,我繼續在追逐成績與自我實現中忙碌,查經少參加了,因為我認為課業最要緊。大二暑假,因看到身邊的同學紛紛出國遊學,便請求父母讓我到美國上英語課。因為出國前要惡補英文,我又回到了查經班,並且在Anna老師推薦下,到她在西雅圖的母校學習。父母顧慮到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國,西雅圖也沒有熟人,要求我選擇基督徒的寄宿家庭(在他們的觀念中,在西方國家基督徒是好人)。啟程前兩週,我在查經班認識了西雅圖國際學生會ISI(International Student Institute)的台灣代表Stuart。他一知道我要去他的家鄉,就趕緊跟他的朋友聯繫,並且邀請我參加他們為國際學生舉辦的週五團契。 我在西雅圖短短五週,上學、寄宿家庭和週五團契成了我生活的重心。由於父母對於寄宿家庭宗教信仰的要求,我是全班住得離學校最遠的學生,每天路上得花兩個小時。因為住得遠,下課也不敢在外逗留,常很早就回到寄宿家庭,因此多了時間和主人家相處。我留意到,男主人總於睡前念故事給小孩聽,每逢週三就陪小孩踢球。他們經濟一點不富裕,卻很懂得一起生活,經營樂趣。他們有一個有閱讀障礙的小孩,房子不大,卻甚麼都有,他們很滿足。從他們身上,我突然醒覺,原來我成長的過程中,心裡一直渴望能在家中常看到父母。 週五團契是我在遊學時生活的另一重心,起初我又抱著免費學英文和交朋友的心態參加。記得第一次踏進團契時,一群和我年齡相仿,不同種族的弟兄姊妹熱情歡迎我,使我忘了自己是陌生人。我尤其喜歡他們唱詩歌敬拜上帝時,臉上流露的滿足和喜樂。我好羨慕那個讓他們這麼喜悅和滿足的上帝。長久以來,我對於基督徒「不酷」的刻板印象一下子破除了,我反覺得他們好酷!遊學回來後,因為對上帝更好奇,開始參與教會和家庭小組。一天小組的姊妹問我:「你想不想成為上帝的兒女?如果你口裡承認主耶穌,但是卻不採取行動,這樣信等於沒相信。」那時,我仍不能下定決心,只是隨著她禱告。 不料禱告時,西雅圖遇到的人事物,查經班老師如何愛我,過去那個驕傲,靠自己不斷和人比較競爭的種種,像電影一幕幕在我的腦海中播放。我不知道甚麼叫做罪人;但是,我知道過去我活得很辛苦,在人前競爭時表現得好驕傲,落敗時卻又極度自卑想要遠離人群。回首這五年的蹉跎,雖然我努力的朝自己設立的目標邁進;可是奇妙的上帝好像要努力把我這脫軌的火車拉回正軌。我進二流高中,失去自信;祂卻使宣教士幫助我磨練英語能力,以致在學業上建立了自信。我到西雅圖唸書,上帝讓我看到寄宿家庭因為對上帝的信靠而心裡滿有喜樂平安。我又看到我成長過程中一直缺乏父愛,在團契中遇到因信上帝而滿有喜樂的弟兄姊妹。我一直拒絕上帝;祂卻花了五年時間等我回轉,這些不全是恩典嗎? 如今,我信了耶穌已經八年,人生不是一帆風順;但感謝上帝,祂將伴我走過每一個高山低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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