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8月31日 星期二

2010-08-31 Cloud of Witnesses Every Week(雲彩見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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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人變活人 /  棚橛
我在戒毒,吸毒中經歷著彷徨、無奈、無助、絕望,被家人判定是個活「死人」。
 

走上成功路
我在廣州長大,父母是中學教師,家庭教育嚴格,故小時候做事一絲不苟,規矩有禮,尊敬師長,恨惡不義。在學校任班代表,深得老師和同學青睞。小學、初中時更是「學雷鋒」,是個做好事的積極分子,又頗有愛心,與人和睦。大錯不敢犯,小錯則心裡自知。讀書也過得去,但全不知讀書為何。一九八四年我進入專科學校,主修電器維修,這是我喜歡的,自此就有了方向,成績很不錯。

專科畢業後,順利被分配到省委機關工作。那是個國家單位,屬政府機關的行政部門。其中有個對外部門,在中國稱「勞動服務公司」,其實是經營娛樂場所,包括電影、投影和舞廳,或出租店舖讓人做生意,是一個對外營業賺錢,較有權利的部門。

工作一兩年之後,我自己經營了一間電器維修的店舖,做街坊生意。電器維修在那年代很吃香,因內地開始有彩電、冰箱和空調等,但價格很昂貴,壞了,人們不會丟掉,只會拿去請人修理。當時,我請了兩個師傅上門維修,收入很不錯。在一般人眼中,我的事業成功,在政治上的表現也很出眾。

陷入罪惡深淵
社會是個大熔爐。人犯罪的天性,加上客觀環境的影響,我開始一步步墮落下去。起初拼命賺錢,盡量吃喝玩樂,以滿足肉體各方面需要,結果成了金錢的奴隸。當時尚未成家,日間上班,晚上就跟三五成群的朋友去宵夜玩樂,生活糜爛無聊。父母覺得這是我自己的選擇,也沒我辦法;但我知道自己不願意如此下去。

過不了多久,吃喝玩樂不能滿足我的心,就在朋友的引誘和好奇心驅使下,尋找新的刺激——吸食毒品。剛開始,他們讓我免費試吸,將海洛英放在煙內。之後偶爾吸幾口,以此炫耀自己有錢,有本事弄到毒品。怎料吸了幾次就上了癮。其實剛吸食時,感覺很不好受,有時會作悶、嘔吐、頭暈,吸後幾天仍覺疲倦。但吸過數次後,就覺得很陶醉。逐漸人變得懶洋洋的,做事不起勁,甚至覺得甚麼都沒意思,都不感興趣,都沒有反應。

不知不覺,我的毒癮越來越深,先是放在香煙裡,繼而追龍,最後直接注射入血管。吸毒最深的日子,一天要花兩、三百元(人民幣,下同),在當時已是很多人一個月的收入。我的經濟本富裕,後卻變得一貧如洗,甚至要撒謊向人借貸,真苦不堪言。幸而還稍有良知,不至像許多毒犯一樣去偷去搶,但已變得常撒謊借錢,又無法償還,內心痛苦極了。

當時可以借的人我都向他借過,再也想不出一個可以借給我的了。有一次我竟向媽媽的同事借,她本對我印象很好,自然借了給我;也曾多次向同學借兩百元,他說:「兩百有甚麼用?你拿五百去好了。」我說下星期還給他,他說:「不用急,沒問題的。」後來別人知道我吸毒,就不再接我電話,可謂眾叛親離。

起初,媽也不以為意,後來見我常把自己關在房內,飲食不定,有時又嘔吐,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她說我不像人,像鬼。我常遲遲不回家,弄得她整夜難眠。當時,我不但身體變了形,性格更變得可怕,暴躁非常,無緣無故亂發脾氣,粗聲大氣,自己也無法控制;尤其對家人,更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,實在恐怖。為了買毒品,上班常常遲到,終被單位開除;電器店也無心無力經營,轉讓給了別人。父母的心真被我這不孝子傷透了。媽在人前裝著笑臉,但背地裡終日以淚洗面。

多次戒毒不成
吸毒兩年,自己很想戒掉,也嘗試戒毒十幾次。每次我都離開廣州,躲起來戒,有不少次媽媽陪著我去;她知道我很辛苦,只要我願意戒,她都願陪我。母親的愛真是沒條件。爸對我可毫無辦法,他罵我,我不會聽,而且我常不在家,彼此關係僵化,全沒溝通。他指責我說,路是我自己選擇的,自甘墮落。我每次都想戒掉,可是沒多久又再吸食。徒嘆奈何。

其中兩次,我是被公安抓去戒毒。第一次罰款兩千元,隨即釋放;第二次被送往看守所強制戒毒四十天,收費二千八百元。戒毒是痛苦的,不過肉體的折磨遠遠比不上心靈的傷痛──這是沒吸過毒、沒戒過毒的人難以想像的。在經歷徬徨、無奈、無助之後,我陷入絕望中。每想起家人對我的愛,良心就不斷自責:為何大好前途不要?為何明知是絕路,仍拼命去闖?最後家人對我失去信心,斷定我是個活「死人」,只要不連累大家就好了。

親戚朋友都勸我父母,當沒生過我這個兒子算了,連親姐姐也罵我:「你是個人渣。活著有何用。我們沒欠你甚麼。」我能怪她嗎?這唯一的姐姐本來很疼我,可是當她預備作新娘子的時候,我卻在看守所裡,只為請柬已發出,她一面籌備婚禮,一面送衣食來給我。人生還有比這更大的遺憾和苦痛嗎?難道我不想做個好人?難道我不願好好活著?本來屬於我的東西:穩定的工作、苦心經營的小店、家人的愛、女朋友……都離我而去。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拒絕我,誰能聽到我心裡的呼求?誰能給我所需要的幫助?

在絕望中,我悄悄地竄進廁所,拿起鏽鈍的刀片,一刀一刀地往手腕的靜脈割下……媽媽,我對不起您。請原諒我的過去,我再也不會連累您們了……鮮血剛流出來,就有人進來,看見我要自殺,幾個人合力把我救回。

戒毒終成功
最後一次是一九九五年,媽媽帶我離開廣州遠赴北京戒毒,讓我身無分文,沒可能回去,斷了毒品供應。當時媽媽剛信耶穌一年。之前有一天,她在街上遇到一個舊同事,對方知道她有難處,就帶她去教會,問她發生了甚麼事。她把我的事和盤托出,那舊同事就帶她信了主耶穌。自此,媽媽就常聚會、禱告。那次離開廣州前,她向教會取了北京教會聯絡人的地址。到後就與一位七十六歲的傳道人聯絡。

我們住在姑姑家,老傳道人兩次來訪,是在春節前後,天氣嚴寒。他老人家跟我們非親非故,在寒冬來探我。他不像我媽教會的弟兄姊妹,來到就叫我認罪、信耶穌;他只是來看我、關心我,完全沒提到這些事。他把愛帶進我的心,沒嫌棄我這個被世人唾棄的癮君子。他知道我身體不好,不便看書,大年初二就冒著風雪,帶了錄音機來看我。我想:「難道世上真還有人愛我?」我的心開始被這從上帝而來的愛所感動溶化。「上帝啊,你真存在嗎?若是真神,請幫助我認識你。我需要你的幫助。」當我敞開心門,呼叫耶穌的時候,奇妙的平安就臨到我。

到北京一個月左右,我信了耶穌。相信上帝的時間到了。誠然,人的盡頭,是上帝的起頭。從此,我的生命脫胎換骨,在基督裡成了「新造的人」。我立志不再吸毒,靠著主耶穌所賜的力量,戒毒的過程不似以往辛苦。感謝主耶穌,垂聽我在絕望中的哀求,拯救了我。正如詩篇一O七篇13至14節說:「他們在苦難中哀求耶和華;祂從他們的禍患中拯救他們。祂從黑暗中和死蔭裡領他們出來,折斷他們的綁索。」

戒毒後,我以各樣理由要回廣州。感謝上帝賜媽媽有智慧,她不許我回去,免我重蹈覆轍。因她反對,我又無錢,只得繼續留在北京。待過了一年半,我也就穩定下來,不想回去。

感謝主耶穌,我這死人居然活了過來。身體奇蹟地復原,人生觀和價值觀有了一百八十度改變。自此天天充滿平安喜樂。我渴慕上帝的話,喜歡聚會,與弟兄姊妹一起研讀聖經,分享見證。無論禱告、讀經、唱詩,每思及主的恩典,我都感激涕零。壓在我身上兩年多的重擔被挪走了。上帝救了我!你竟愛我如此罪人,罪人中的罪魁。你沒撇下我為孤兒!

重生與蒙召
我每天和母親讀經、禱告,每星期參加三次聚會。每次聚會後,都和母親分享聚會內容,溫習所有經文,不斷背誦,默想,使真理印在我心。第一次整篇背誦的經文是詩篇第廿三篇,當時的情景至今猶歷歷在目:我和母親比賽,互相監督,彼此評分,其樂無窮。教會的屬靈長者對我關懷得無微備至,勸勉、責備、安慰,不知不覺我的靈命就有了長進。

上帝的愛激勵我,我想,我應該報答主耶穌的恩典。有一天,我被幾節經文深深感動,耶穌「看見許多的人,就憐憫他們;因為他們困苦流離,如同羊沒有牧人一般。於是對門徒說:『要收的莊稼多,作工的人少。所以,你們當求莊稼的主,打發工人出去,收祂的莊稼。』」(馬太福音九36至38)我跪下禱告,上帝藉聖經向我說話:「我可以差遣誰呢?誰肯為我們去呢?」(以賽亞書六8)我流著淚說:「主啊,我願意!我全人都是你的。你使我的身體、靈魂都得以重生。我要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奉獻給你。」

有一次,我在牙科候診室中讀到一首讚美詩,知道是由一位十多歲的農村女孩執筆。於是我去看她,之後每週末都訪問農村,漸漸從五、六個人聚會,增加至幾十位弟兄姊妹聚會,後來我就搬到農村。

異象與進修
我在農村學習服事兩年多,覺得自己的靈命和知識不夠。這時,一生服事上帝、傳揚福音已成了我的人生目標。多少人生活在虛空絕望中,繁榮的生活不能滿足人,他們的靈魂需要歸宿。

我希望到美國神學院裡進修,姨婆覺得我異想天開,勸我在中國找間神學院讀書,畢業後可以做牧師。但是上帝有祂奇妙的引領,使我能到美國新澤西州一間神學院讀書了。

我來美國是為裝備自己,從沒想過找對象結婚,天父卻滿有恩典,帶領我認識了現在的太太,我們於一九九八年結婚。之後岳父患肺癌,我停學一年服侍他,並向他傳福音。感謝主,岳父信了耶穌,離世時沒有痛苦。

岳父回天家後,二OOO年我去紐約繼續讀神學,二OO四年取得道學碩士。畢業後被按立為傳道。我最大的負擔是向同胞傳福音,但願有一天,上帝帶領我們全家回國,向我們的骨肉同胞還福音的債。 

 
懇請讀者把見證轉寄給你所認識的弟兄姊妹或未信主的親友,一同分享神的慈愛 與恩典,也藉此讓更多人有機會聽聞福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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